Saturday, November 5, 2011

Journey

Rachmaninov的Prelude Op.32 No.12 in G sharp minor 蛮有故事性。Ashkenazy的演奏让我脑中浮现这样的一幅画面:

急促的马蹄声,在茫茫的雪地中传来。尽管路途惊险,天气冷得刺骨,他并未放缓速度,而是向着那未知的远方奔驰而去,最终消失于雪花纷飞中……



《歌剧魅影》其中一首soundtrack: Journey To The Cementary 也很精彩,它带出女主角Christine前往父亲坟墓路途中凝重、忐忑不安且诡异的情景。

Friday, November 4, 2011

Rachmaninov: Prelude Op.23 No.6 in E flat major


听着这首曲子,脑中浮现起美丽的海边城市夜景,摩登又繁华。冷风徐徐吹来,让人沉浸在其浪漫气息中。

Saturday, September 10, 2011

宁静

窗外下着绵绵细雨
放下一切   听自己喜欢的音乐
此时才是离自己最近的时刻

Monday, August 22, 2011

我的实验场



自韩国回来后,虽已圆了自己的一大心愿,但心中却隐隐有种说不出的空虚。直到最近,我才渐渐弄明白。


知音人



自小弹琴,我的表现是二不是一。单独时身心统一自如,音乐由琴键自然流出。然而当着他人面前演奏时,却由于担心观众的想法、害怕出错,而心思散乱,身体僵硬,手指像才刚学琴般和琴键打架,失常的表现令我失望懊恼不已。2008年参加钢琴比赛也因现场表现失常而与决赛擦肩而过,之前的苦功化为乌有,心中埋下忿忿不平的种子,不甘无法在他人面前展示平日的水准。当时我总结失败经验为:因表演经验不足,加上自信不够,才会怯场失常。


这次为了要准备到韩国演奏,我请了几位好友多次担任我的观众,誓要打破这道心墙。结果情况真的改善了很多,我较能压抑紧张的情绪、放松心情去演奏。然而不变的是,我的思绪仍然停留在观众上,依然在想着他们会不会喜欢我的演奏。我的身与心,还是分离的;演奏出来的音乐,当然缺乏灵魂。


直到我看了上面的短片,我才晓得:原来自己一直要努力打破的,是自己同时不断建筑的心墙。而这心墙,即是我执!因我执重,才会不断向外找寻知音,寻求别人对自己的肯定,以证明自己的价值。自性原本一切具足,然而自己却懵懂不知,反而自挖无底洞,希望他人能填满。假如伯牙懂这点,就不会绝弦,而是继续弹琴,做个活生生而又完完整整的人。


放下我执后,又还有什么心墙是需要打破的?


自我消融





曾经有位朋友问我:“弹琴要怎样才能弹得有感情?”


我发现,当自己越想投入时,弹出来的音乐反而越不自然。就像装满水的茶杯无法再盛下更多的水一样,当我们脑子里充满了自己的看法、想法、期望甚至恐惧时,我们就听不见音乐原本要表达的意境。


相反的,当我把自己的心空掉后,弹琴时才能更好的投入于音乐中,因“无我无相而法相宛然”,如实地弹出音乐所要表达的情感,进而感动听者。感情不在别处,就在音乐当中!当音乐与演奏者的经历和当下的心境产生交集时,真挚的音乐就自然产生!因此,一位真正的演奏家,每一次演奏同一首曲子都是不一样的,据说肖邦就是这样的一位钢琴家。为什么每一次都不一样呢?因为每一次交集的因缘都不一样!假如我们能自我消融,随顺因缘,那每一首曲子都有无限的可能!这时演奏者就只是演奏者,只是产生音乐的其中一个因缘。行医时行医,吃饭时吃饭,睡觉时睡觉,这就是道!


实验场


以上都是我的音乐旅途中其中一些与佛法相应的重要体验,这无疑大大加强我对佛法的信心。希望在这小小实验场所验证到的佛法,能够进一步扩展到日常生活中。感谢我有因缘能学琴!

Sunday, July 17, 2011

总结

搬房


花了两天的功夫,现在终于能够舒舒服服地坐在新搬进来的房间里上网。


本来是心不甘情不愿地遵照宿舍管理上层的指令,还好抽到的新房间还蛮清洁幽静,似乎比旧有的房间还要好。一收拾起来,又是一大工程。许多被遗忘的记忆也被挖掘出来,许多原本“重要”的杂物也被逼狠心丢弃。来回新旧二房应该也接近二十次了吧,直至旧房间被我挖心掏肺到空无一物时,我才猛然觉得不舍。于是拿起湿布,心怀感恩地把窗口抹干净。当地上扫抹完毕后,我环顾房间每个角落,再深深地向她鞠躬,感谢她这一年里让我高枕无忧。


琴谱


正当还在犹豫是否要将琴谱放在书橱上,我突然想起,从韩国回来后,音乐系新生也即将到马大报到,届时我哪还能每天去练琴呢?记得我曾对自己说,这次的韩国之旅,将会为我内心尚存想转修音乐的冲动划上句号,从此对医学义无反顾、坚持到底。经过了两个月这么疯狂投入的准备,星期二飞机起飞后,我只想静静、慢慢地享受这一星期的音乐朝圣,不留一点遗憾!


来不及


这三个星期的产科,practical占了课程很大的比例。虽然已迎接了五个新生命的到来,但也从中发现自己practical方面表现欠佳:一来自信不足、二来不够机警。这距离当初我认为第五年医学生应有的素质依然很遥远呢!


总结


搬房安排在韩国之旅前夕,似乎冥冥早已安排,让我先来个心灵大整顿,接着才一了心愿。


韩国回来后我务必要制心一处,以勤补拙!

Wednesday, June 15, 2011

护生

刚才去了宿舍办事处一趟,我的食物卡从此多了个"VEGETARIAN"印章。


其实已有好一段日子想改为吃素,但因信念不足、总觉得还不是时候,而一再拖延至今日。也许是每晚持诵五戒和慈经 (Metta)的关系,加上面子书上多个佛教网页的呼吁,慈心才得以发芽。海涛法师的这番话也激发了我吃素的动机:


“人的生命就现世而言,只有一条,其他众生的生命也是如此。或许在世人看来,许多小生命也许算不得什么。但是无论生命大小,一旦被杀,则无法复活,所以杀生的罪业不可小看。对于一般人来说,可能不会去杀人,但为食口腹之欲,每天却不知杀死了多少飞禽走兽,造了无边的杀业。”


当初选读医科,不也是本着一颗护生的心?

Tuesday, May 24, 2011

大起大落

一个从天而降的机会,让我原本平静的五月掀起了阵阵涟漪。

打从这个月起,我成了晚餐时间最早到食堂报到的学生。除非刮风下雨,不然我都会挺着饱满的肚子,骑着摩托车到校园中心的音乐系去,潜入那空无一人的钢琴室里——练琴。

上星期五傍晚,一如往常,我从容不迫、怡然自得地在练琴。突然间有个人闯进来,转头一看,原来是音乐系主任,Dr Kim!正当琴声中断之际,我脑子急转着要如何为自己“非法”用琴辩护。

她说:“我不是要赶你出去……想问你是否有兴趣跟随我到韩国,参加一个Piano Festival?”
我愣了好几秒,傻傻地问道:“Are you serious?”

原来她指的是2011 ASIA International Piano Academy & Festival with Competition,简称AIPAF,于7月20日至24日在韩国举行。被人赏识,加上一个从天而降的机会,我高兴都来不及。

于是昨天一早,我带着准备好的信件,到医院去申请假期以便能参与AIPAF。于三个部门之间奔波交涉了大半天后,今早终于被告知申请获批。

高兴了好一阵子后,又开始烦恼金钱的问题。保守估计的费用高达RM4000。迟至刚才傍晚,我才有勇气打电话给母亲征求同意参加AIPAF。她说:“阿Hong,我给你参加,钱我会付,你不要再想着出去打工。”我听了眼泪直流,心里既感恩又惭愧,实在不忍花父母辛苦赚来的血汗钱。

这几天的心情大起大落,自己也差点承受不了。


我有能力一脚踏三船吗(课业、钢琴、打工)?
未来的两个月,我看不清……


Tuesday, May 17, 2011

保护色

第一次和她说话,
是在上星期五。


她,75岁,因septic arthritis of the right hip而于上周三进院。
她很自豪地跟我说,
她子孙满堂,齐聚一屋。


检查她双脚时,起床与站立都耗时费力,
她却说:“我能够自己去上厕所。”
我心想:“这老人家可真逞强啊!”


今天,她好多了,能够出院。
我问她,家里是否有楼梯?
就这样,她不经意地说溜了嘴:
原来她独居在一间木屋里。


“你的子孙呢?”我问。
也许是不好意思让周围的病人听到,
她支吾其词。
我也没再追问下去。


她叫我帮她读信,
一封来自福利局的公函:
高龄津贴    每月三百零吉    为期一年
申请获批。
我装作无事,将内容转述给她听。


她问:“医院有德士吗?”
“有啊。你搭德士回家?”
她说:“我儿子会来接我。”


看她努力地将伤痛、无助和脆弱隐藏起来,
我    一阵心酸。
希望我对她作的最坏猜测不会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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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再去找她时,
已人去床空。
顿时    视觉失去焦点,
脑袋一片空白……

Wednesday, April 27, 2011

截肢

躺在手术室里的,是一位45岁的中年男子,因左大腿的软骨肉瘤(chondrosarcoma)复发,而面临被截肢(hip disarticulation)的命运。

Radical Disarticulation of the Hip with Surgical Amputation

不消一小时,他永远失去了左腿。


看着今早亲手检查的左脚变成等着被“打包”的“东西”,心里不禁感慨:外表再美再完整的身体,在手术台上也只不过是血肉。与其将大部分的时间与注意力投资在外在美,不如趁四肢还健全、头脑还清醒的时候,发挥它们最大的效用。


“人生没有所有权,只有使用权。” 《证严法师静思语》

Friday, April 22, 2011

枕头


"Don't remain idle, claiming that you're too cold in the morning,
too hot in the afternoon and too sleepy in the evening, and then
complain you don't have time to practice meditation. Don't listen to
the defiling tune of laziness and oppose the teaching of the wise. A
timid person who listen only to himself is so busy groping for his
pillow he can never progress along the path to enlightenment."

                                                                  -Mae Chee Kaew

虽然你很温柔,可是我还是要和你保持距离,不然要完成的事情就会堆积如山了!

Friday, April 1, 2011

失落

别人在台上发光发热,我却在琴房里做自己唯一的听众……

Thursday, March 17, 2011

节俭?

在我埋头抄着case note时,一位中年女病人走了过来,上下打量我一阵后说道:


“医生,你是一个很节俭的人。”


“哦,是吗?你怎么知道呢?” 我一边抄写,一边回应。


“我很厉害的,我一看你就知道了。”


我抬起头来问:“你会看相?”


她信心满满地说:“不会。我看你写字写得那么小,密密麻麻的,一定是个很节俭的人,省纸嘛!”


我没好气地说:“那这些印刷出来的字不是更小吗?印刷厂的老板不就很节省、很吝啬咯?”


她对我呵呵笑。




顿时,心中的积郁一扫而空。

Saturday, March 12, 2011

钢琴“弹不到”的音乐

记得小时候学钢琴时,我都很期待钢琴老师把一份又一份的乐理 (Theory) 历年考卷交到我手上。这些考卷里都会有一个音乐分析的部分,考生须针对所提供的乐谱作答。这些乐谱,虽然只是整首歌的一小片段,都让我为之着迷,很想知道这些乐器一起演奏时,会发出怎样的声音。当时家里没有网际网络,自己惟有在琴键上“断章取义”的弹了又弹,或“纸上谈兵”的分析了又分析,或在脑中尝试凭空“演奏”。回想起来,这些都是我学音乐路上的美好时光啊!

海顿 (Haydn) 的这首弦乐四重奏(两把小提琴,一把中提琴,一把大提琴)就是一首我在考卷里认识的老友。它悲壮而又安详,旋律结构皆优美,在1922年更被选为德国的国歌。

我最喜欢的是从5.50直至结尾的那部分。在5.50,乐手们突然减少了vibrato,时间仿佛骤然停止。


也以这首歌献给在地震海啸中丧生的日本居民,愿你们走得安详。

Wednesday, March 9, 2011

发脾气

刚才差点和病人吵起来,还好我及时离开现场。跟同学申诉一番后,也发觉自己其实也有不对的地方。

对自己的表现有些失望。真是要从中学习,对自己的情绪保持正念,不找借口。

迟些回去跟他道歉吧!

Friday, March 4, 2011

Memory Clinic 随想



有的两目炯炯有神,有的则眼神空洞;有的天真开朗的咧嘴笑着,有的则面无表情地静静坐着;有的行走自如,有的则坐在轮椅上;有的有老伴孩子陪着,有的却只有女佣在身旁……他们都是一群患有痴呆(dementia) 的银发族,因为医院里每逢星期四的 Memory Clinic,而集聚在一起。

正当我聚精会神地观察着这群老人家时,一位阿嫲无限感慨地对我们说:“你们看,我自己也八十多岁了,还要照顾也是八十多岁的他(指着患有痴呆的老伴),谈何容易啊?我在你们这般年龄时,是多么的活泼好动!现在人老了,身体退化了,很多事情都做不了了,哪有可能像以前那样呢?……没办法啊,这就是大自然的运作嘛!”

听了她的话,我的视野顿时从痴呆者扩展到照顾者。

当老年痴呆者的记忆慢慢地被吞噬、行为举止出现异常、日常生活无法自理时,他们的世界或许也变得越来越单纯,然而,照顾者的所承受的负担与压力却不断地加重。

照顾者,也需要关怀与支持。

看回自己,其实内心也隐藏着对老化、死亡的恐惧。看着父母越来越年老,心中总是不忍心。对于身边或医院里发生的死亡,我们总是在心中筑起高墙,仿佛死亡是离我们很遥远的事。

《生死习题》里有写到一段这样令我省思的文字:“我们经常忙忙碌碌,忙到看不到眼前的美好事物。我们也发现自己经常不曾细看究竟,匆匆一瞥后,很快又赶忙进行下一件事。我们总是透过未来的概念看待当下这一刻,导致每个当下都感到惶惶不安,因为我们总是不断想伸手抓住下一刻。但是,当我们濒临死亡时,会发现很难去忽视当下美好事物。我们会珍惜生命,因为仅剩下很少的时间可活,而且,也无处可去。…………经常提醒自己死亡的问题,会使我们不至于脱离现实,也让我们更加珍惜当下这一刻。它促使我们更加留心,保持面对真相的态度…………我们可以选择用开放与愿意学习的态度来探索这一刻,也可以选择以毫无创新和一成不变的例行公事来探索这一刻。”

这段话写的太好了。读到这段话的时候,正好是当我迷失在为了赶上课程而盲目背书、与病人渐渐脱节的时候。

愿我继续保有学习与探索的精神!

Friday, February 18, 2011

给她希望

本来,我对X女士的病情还挺悲观的,可是想了想,我发现了两个要点:


一、X女士在自己的思维方面,还是有选择和操控的能力的。
二、X女士仍有内省力(insight)。她知道她的提问都是不合常理的。


这两项还没被强迫症 (OCD) 完全剥夺的自由,不正是她最大的武器吗?这令我想起了正念禅修。上网一查,原来正念禅修、呼吸技巧以及肌肉放松技巧,都是OCD患者自助的方法。这给了我很大的鼓舞和希望。此外,我想,以写日记或部落格作为精神寄托和情绪出口,或许对病情也会有帮助。


今天,当我告诉她我的这些想法时,她坐了起来,很专注地听,也很用心地读我给她的资料。从她闪烁着光芒的眼神,我知道今天的任务达成了。


祝福她,在这艰辛漫长的路途中,抱着希望坚持走下去。

Thursday, February 17, 2011

疑问号

我      :“你现在还有自杀的念头吗?”
X女士:“有……”
我      :“有计划了吗?”
X女士:“在想着……想着有哪些自杀方法是不那么痛苦的……”
(看见泪水在她眼眶打转,霎时间我的视线也模糊了……)


因自杀不遂而在上星期被送进精神科病房的X女士,本身是位重性忧郁症 (Major depressive disorder, MDD) 及强迫症 (Obsessive-compulsive disorder, OCD) 患者。


活了多久,忧郁似乎也跟了她多久。半个世纪的人生,仿佛都在黑暗中度过。


在强迫症的挟持下,她也渐渐地失去思考的自由。三年前,不知何故,她成了一个爱发问的小孩。可怕的是,这并不是发自纯真的好奇心。她问我:“小孩为什么会学会说话?” 我说:“他们通过模仿和学习,自然就会说话了啊。” “对啊,我的家人朋友都这么说,我也很明白。可是,我的头脑就是不肯接受,还是不断不断地提出同样的问题。我控制不了!” 就这样,她对周遭事物不断地提出没有答案、没有结果的问题。她尝试压制,却徒然无功,陷入了这荒谬的提问-苦思轮回中。


在这强迫症的淫威下,药物都黯然失色。她紧绷、焦虑、无助、绝望、痛苦。这一切一切,都把她逼入死角。她想以死,来结束上天和她开的玩笑。


“我希望你能帮助我……”, 她说。
……
……
……


我何尝不想呢?

Tuesday, February 15, 2011

他们不是推销员...

今早第一天到精神科病房报到,sister(护士长)就为我们这群医学生对这病房做个简单的介绍。


为了提醒我们要注意自身安全,sister娓娓道来几宗医生/护士/医学生险些被病人伤害或骚扰的案例。虽然类似案例不常发生,但我们还是不禁与身边的同学交换恐惧的眼神。(我想,我们一脸惊恐的样子或许也给了她一些满足感吧。)


就在我们跟着sister在病房到处游荡时,一位年龄二十出头的男病人朝我走来说:“可以和你聊五分钟吗?”我的反应竟然和应付购物中心里的推销员的方式无异:摇摇手,摇摇头,闪开了。


天哪!我多么希望当时我会微笑着对他这么说:“等我游荡完了,再来找你聊吧。”


面对他们,我希望自己能做到接纳、包容及聆听

Monday, February 14, 2011

化零

明早太阳一起,我还是照常步行到医院去,不同的是,我已是五年级医学生了。


还记得四年前刚入学时,final year学长学姐们在我眼里几乎可与医生划上等号。家人身体上发生了什么状况,我都会毫不犹豫地询问他们意见。现在的我,与我当初认为五年级医学生应有的素质,相隔了多远的距离呢?


在这里就为我这第五年大学生涯许个小小的愿望:

把这距离化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