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day, February 18, 2011

给她希望

本来,我对X女士的病情还挺悲观的,可是想了想,我发现了两个要点:


一、X女士在自己的思维方面,还是有选择和操控的能力的。
二、X女士仍有内省力(insight)。她知道她的提问都是不合常理的。


这两项还没被强迫症 (OCD) 完全剥夺的自由,不正是她最大的武器吗?这令我想起了正念禅修。上网一查,原来正念禅修、呼吸技巧以及肌肉放松技巧,都是OCD患者自助的方法。这给了我很大的鼓舞和希望。此外,我想,以写日记或部落格作为精神寄托和情绪出口,或许对病情也会有帮助。


今天,当我告诉她我的这些想法时,她坐了起来,很专注地听,也很用心地读我给她的资料。从她闪烁着光芒的眼神,我知道今天的任务达成了。


祝福她,在这艰辛漫长的路途中,抱着希望坚持走下去。

Thursday, February 17, 2011

疑问号

我      :“你现在还有自杀的念头吗?”
X女士:“有……”
我      :“有计划了吗?”
X女士:“在想着……想着有哪些自杀方法是不那么痛苦的……”
(看见泪水在她眼眶打转,霎时间我的视线也模糊了……)


因自杀不遂而在上星期被送进精神科病房的X女士,本身是位重性忧郁症 (Major depressive disorder, MDD) 及强迫症 (Obsessive-compulsive disorder, OCD) 患者。


活了多久,忧郁似乎也跟了她多久。半个世纪的人生,仿佛都在黑暗中度过。


在强迫症的挟持下,她也渐渐地失去思考的自由。三年前,不知何故,她成了一个爱发问的小孩。可怕的是,这并不是发自纯真的好奇心。她问我:“小孩为什么会学会说话?” 我说:“他们通过模仿和学习,自然就会说话了啊。” “对啊,我的家人朋友都这么说,我也很明白。可是,我的头脑就是不肯接受,还是不断不断地提出同样的问题。我控制不了!” 就这样,她对周遭事物不断地提出没有答案、没有结果的问题。她尝试压制,却徒然无功,陷入了这荒谬的提问-苦思轮回中。


在这强迫症的淫威下,药物都黯然失色。她紧绷、焦虑、无助、绝望、痛苦。这一切一切,都把她逼入死角。她想以死,来结束上天和她开的玩笑。


“我希望你能帮助我……”, 她说。
……
……
……


我何尝不想呢?

Tuesday, February 15, 2011

他们不是推销员...

今早第一天到精神科病房报到,sister(护士长)就为我们这群医学生对这病房做个简单的介绍。


为了提醒我们要注意自身安全,sister娓娓道来几宗医生/护士/医学生险些被病人伤害或骚扰的案例。虽然类似案例不常发生,但我们还是不禁与身边的同学交换恐惧的眼神。(我想,我们一脸惊恐的样子或许也给了她一些满足感吧。)


就在我们跟着sister在病房到处游荡时,一位年龄二十出头的男病人朝我走来说:“可以和你聊五分钟吗?”我的反应竟然和应付购物中心里的推销员的方式无异:摇摇手,摇摇头,闪开了。


天哪!我多么希望当时我会微笑着对他这么说:“等我游荡完了,再来找你聊吧。”


面对他们,我希望自己能做到接纳、包容及聆听

Monday, February 14, 2011

化零

明早太阳一起,我还是照常步行到医院去,不同的是,我已是五年级医学生了。


还记得四年前刚入学时,final year学长学姐们在我眼里几乎可与医生划上等号。家人身体上发生了什么状况,我都会毫不犹豫地询问他们意见。现在的我,与我当初认为五年级医学生应有的素质,相隔了多远的距离呢?


在这里就为我这第五年大学生涯许个小小的愿望:

把这距离化零!